聚焦“人口数据中的挑战与应对”
刘哲希:人口数据中的挑战
一是人口显著流出地区的经济发展转型问题。31个省份中有6个省份的人口规模出现减少。经济发展模式如何适应这一人口变化,探寻注重人均GDP增长的新发展模式,是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二是人口大规模流动背景下的子女教育问题。人口流动的增强有利于经济发展,但流动人口的子女教育问题不容忽视,本次普查数据显示,部分省份存在“少儿占比高而受教育年限低”的情况。贵州(23.97%)、广西(23.63%)、河南(23.14%)、江西(21.96%)、河北(20.22%)、湖南(19.52%)等少儿人口占比高于全国水平(17.95%)的省份,15岁及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分别为8.75年、9.54年、9.79年、9.7年、9.84年、9.88年,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9.91年)。这一反差凸显了当前在大量人口流动背景下子女难随迁、教育质量难得到较好保障的局面。
三是积极应对老龄化对经济社会的影响。老龄化是中国经济发展面临的确定性挑战,其本质上是由生育率下降与预期寿命延长所致,这两大趋势依然在延续。当前,要认真汲取已有的国际经验与教训,尽快尽早拿出应对方案,减缓老龄化对经济的冲击。
(经济参考报 2021年5月17日)
蔡昉:依靠深化改革化危为机
首先,落实好中央关于“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减轻家庭生育、养育、教育负担”的相关部署,推动实现自主生育,努力促进生育率适度回升,促进人口均衡发展。国内和国际范围的调查都发现,无论实际生育水平是高是低,一般家庭的理想子女数大都为两个左右。实际生育率与理想子女数之间的差额大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三育”成本的高低。因此,我们应该抓紧利用已经为时不长的机会窗口,从妇幼保健、劳动就业、托幼教育等方面,切实降低“三育”成本,挖掘稍纵即逝的生育潜力。
其次,加快推进户籍制度改革,促进农业转移劳动力在城镇落户,增加和稳定劳动力供给,扩大居民消费需求。无论是挖掘我国农业劳动力转移和城镇化潜力,还是促进农民工落户进而缩小两个城镇化率之间的差距,都需要加快户籍制度改革,从中收获供需两侧“一石三鸟”的改革红利:一是增加非农劳动力供给,缓解工资成本过快提高的趋势;二是促进劳动力跨城乡、跨地区、跨产业流动,释放资源重新配置的生产率潜力;三是提高农民工及其家庭的基本公共服务保障水平,解除其后顾之忧,释放其消费潜力。
再次,提高居民收入和劳动报酬在国民收入中的份额,实现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基本同步,从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领域双管齐下改善收入分配,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扩大居民消费需求。从“十四五”期间开始,我国应从提高基本公共服务供给和均等化水平入手,显著加大再分配政策实施力度,尽最大努力缩小收入差距。
最后,从破除要素流动的体制障碍、促进市场主体的进入和退出、加强社会政策托底入手,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相关国家的经验表明,社会福利支出占GDP比重与劳动生产率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越是把劳动者及其家庭的基本生活在社会层面予以托底保障,就越是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参与劳动力市场,因而无需对落后的产能、低效率的企业乃至过时的岗位进行保护,避免资源配置的僵化和退化。
(经济日报 2021年5月21日)
蔡之兵:应对人口格局演变趋势的对策
实施更加包容的生育政策,提升生育包容性。普查数据反映出我国人口发展中面临着一些结构性矛盾,如劳动年龄人口和育龄妇女规模下降、老龄化程度加深、总和生育率下降、出生人口数量走低等。针对这一情况,未来的人口政策应该坚持系统思维,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推动生育政策与经济社会政策配套衔接,释放生育政策潜力。
通过更加均衡的城乡政策支持人口安居。一方面,要加快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进程,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精准破解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面临的重大政策性、保障性难题,推动非户籍人口在居住的城市稳定落户。另一方面,要稳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鼓励有条件的地区加快完善乡村基础设施,激发乡村产业内生活力,为更多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人提供更广阔的舞台。
通过更加科学的区域政策引导人口流动。一方面,针对人口流入地区,要尊重区域经济发展的规律,在土地与公共产品供给等方面给予人口流入地区更大支持力度。另一方面,针对人口流出地区,应坚持因地制宜的精准思维,结合这些地区实际发展情况,制定特殊化、差异化、内生化的区域政策和地方发展战略,重新培育吸引人口的新比较优势。
通过更加精准的产业政策保障人口就业。在劳动力人口受教育年限不断提高的背景下,由于国内产业升级面临较大阻力、产业结构层次有待提高等一系列问题,我国大学生以及研究生的就业压力长期较大。有鉴于此,未来要通过实施更精准的产业政策来突破制约我国产业升级的桎梏,不断提升我国产业体系在全球价值链和技术链中的位置,为我国高素质人才就业提供更多选择和更大空间。
(学习时报 2021年5月1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