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经济发展格局的演变是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结果。新发展格局是新发展阶段，在新发展理念的指导下推进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部署。新发展格局的提出有着深厚的历史积淀。这些“积淀”里包含着我们对经济发展矛盾运动规律的认识。基于此，笔者将经济发展格局的演进历史分为1949至1978年、1978至2012年以及2012年以来三个阶段来深入分析其背后的矛盾运动规律。

经济发展格局的初步探索阶段

经过新中国成立初期至改革开放前30年的艰苦探索，我国成功实现了“站起来”。但从当时各领域的国际前沿发展水平来看，我国借以进行生产的各种劳动资料也比较原始。从社会再生产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这四个环节来看，当时的主要矛盾在生产环节。为了建立起工业生产体系的需要，我们以国家意志集中了全国的资源支持工业化的积累。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建立为国家实现既定目标提供了制度基础。这一时期，通过优先发展重工业，我国也初步建立起来了门类较为齐全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生产体系，社会生产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发展。我国得以建立起来的工业化生产体系不是完全依靠国内自己的积累。历史上我们接受过苏联的援建，与当时的社会主义阵营国家也发生过贸易往来，参与了一部分“国际循环”。这一阶段的发展更加注重的是“量”的提高。

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视角出发，这一阶段，矛盾的主要方面是在生产力维度。这样说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国内人民的生活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许多生活需求得不到供给的满足。而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主要在于生产力水平比较低下；二是与国际上先后经历三次工业革命的国家相比，我国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落下了不小的差距。基于此，我国人民从上到下都普遍希望赶上世界先进水平。而与这种生产力水平相对较低的状态相适应的是建立起来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整个社会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是国家能够集中利用全国资源促进经济建设的生产关系基础。正是因为我们把握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基本规律，我们才得以完成国家既定的发展目标，建立起了门类较为齐全的工业化生产体系，使生产力的发展得到进一步的提升，逐步缓解了社会生活供不应求的状态，人民生活有了较大改善，为后来的经济发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经济发展格局的深化发展阶段

在前期发展积累的基础上，我国乘势踏上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征程。于国内而言，我们建立沿海经济特区，逐步探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继制定实施了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以及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等战略有效促进了区域协调发展，畅通国内经济循环。于国际而言，我们以中美建交、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等大事件为标志，利用劳动力丰富的比较优势，加入国际经济大循环。这一阶段，我国允许并逐步鼓励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丰富了社会产品的供给。在2010年，我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成功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目标。在社会再生产中，矛盾主要是出现在流通领域。互联网的出现极大地缓解了流通领域的矛盾。尤其是后来的线上购物和移动支付缩短了生产端和消费端的距离。此时的国民经济建立起了比较完整的循环体系。同时，我们也充分利用“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发展经济。这一阶段的发展实现了“量”得极大提高，并开始注重发展的“质”。

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来看，这一阶段矛盾的主要方面是在生产关系。我们变革生产关系的目的是进一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让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发展的需要。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主要表现为有了一定发展水平的生产力要求生产关系得到改变，以进一步适应自身发展的需要。我国实行改革开放，开始允许、鼓励以及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就是适应了我国生产力发展的需要，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尽管非公有制经济在改革开放后得到了长足发展，在我国的经济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为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发挥了应有的积极作用，但是公有制经济的贡献依然是不可磨灭的，而且这样的贡献多数是基础性的贡献。也就是说没有公有制经济这样的基础，非公有制经济很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新发展格局的高质量发展阶段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进入了新时代，人民群众的社会生产、生活都迎来了新变化。我们放弃了过去依靠高投入、高能耗、高污染来维持的经济增长模式，逐步向技术和创新寻求收益的高质量发展阶段，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此基础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构建新发展格局，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对于社会生产而言，我们已经解决了“有没有商品”的问题，现在是着力解决“商品好不好”的问题。此外，我国改革开放的历史已经证明，“两个毫不动摇”和“坚持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这样的制度安排是适应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条件下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要求的。这种制度安排既保证了我国的社会主义性质，也极大地激发了经济发展的活力。进入新时代，我们也依旧坚持这种制度安排，并且还在不断完善它。不断丰富公有制经济的实现形式以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增强对国民经济命脉的掌控能力，同时也不断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方向，使之适应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

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来看，这一阶段，我们确定适应现阶段发展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实现形式为“两个毫不动摇”，目的是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所以矛盾的主要方面又回到了生产力这一边。从社会再生产的角度来说，我们通过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来逐步解决流动领域中的问题，同时我们还要牢牢扭住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充分挖掘我国巨大的消费潜力，促进国民经济的良性循环。这对调整生产关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是，最难解决的问题依然是在生产环节。能不能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供给市场，促进供需适配？能不能缩短我国在科技领域同国际前沿水平的差距，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这些问题的正面回答都有赖于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升。

当前，我国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的关键阶段，劳动力成本上升、资源环境约束增大导致粗放的发展方式难以为继。经济发展与要素投入之间的矛盾就决定了新发展格局既要不断发展新质生产力，也要不断调整生产关系与之相适应。

 （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