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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渡赤水河

□刘 浦

古蔺县太平渡渡口是中央红军二渡和四渡赤水的主要渡口之一。

渡口旁边的河流就是著名的赤水河,滔滔赤水河成为川黔两省的界河,右岸是贵州,左岸是四川。当年红军从这里渡河时,水位要比现在高五六米,河面宽近百米,水流十分湍急。

1935年2月15日,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在泸州古蔺白沙场下达了《二渡赤水的行动计划》。命令“我野战军以东渡赤水河消灭黔敌王家烈军为主要的作战目标,决定由淋滩经太平渡至顺江场地段渡过赤水,然后分向桐梓地域前进······”2月18日,朱德、周恩来向各军团发出《关于我军速渡赤水的指示》,命令全军“须在明后两天以最迅速坚决行动确实取得并控制渡河点,架好浮桥,最迟要在二十夜及二十一上午全部渡河完毕,以利时机。”

急,十万火急!作战局局长张云逸命令王耀南带领工兵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太平渡架桥。他们到达渡口后,只见镇上空空荡荡,大部分人家是铁将军把门——大门紧闭。王耀南立即派工兵连战士沿河搜寻,只找到两只摆渡用的小木船。仅靠两只小木船,架设浮桥是肯定不行的,王耀南心急如焚!一个几十户人家的镇子,又没有桥通向河对岸,怎能就只有这么两只小船呢?人都上哪儿去了呢?

原来,当时贵州王家烈、侯之担、犹国材三大军阀的“双枪兵”同当地地主豪绅勾结,敲诈勒索、欺压百姓。中央红军来到太平渡,老乡们以为又是“双枪兵”来了,纷纷关门避祸,逃奔上山,把船也撑到河汊里藏了起来。

工兵连战士立即分头深入群众,宣传革命道理,把打土豪得来的一部分粮食、衣物分给贫苦老百姓。不少红军战士还深入到老乡家里,帮助烧水、做饭、打扫院落,用实际行动教育和影响群众。经过紧张、细致的工作,老乡们对红军逐渐有了新的认识,纷纷拿出自家的门板、木船以实际行动支援他们架设浮桥。不到两天时间,工兵连就征集到二十多只船和搭建浮桥的材料。

正当战士们准备搭桥过河的时候,刘伯承总参谋长拄着拐杖过来检查工兵连作业。

他问道:“这么些船,哪来的?”

王耀南说:“都是从老乡那里征集来的。”

他又问:“老乡不怕用坏了?”

王耀南回答说:“征集前,已经按照质量对每只船预付了二三十块白洋;如果以后实在用坏了,还会再作价赔偿。乡亲们对我们这种做法很满意。”

刘伯承同志听了后很欣慰,说:“这种做法好啊。把政策讲明了,群众有了底,也就放心。”又问:“现在架桥还有什么困难吗?”

王耀南说:“搭建浮桥的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水深流速大,船晃得厉害,我们正派人到老乡家里征集篾箩,准备在篾箩里装上石子,然后拴在船头,沉入河底,拉住脚船。”

刘伯承想了想,说:“水打千斤石,难冲四两铁。在篾箩底下再捆上两个铁锚,沉到河底,会不会更稳当啊?”

王耀南听后恍然大悟,连忙回答:“好!就照总参谋长的指示办。”

有了正确的方向,王耀南率领工兵连战士们连夜冒雨架起桥来。战士们冒着沉沉的雾气,光着身子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冻得全身通红、牙齿咯咯作响。他们把绳子一头拴在这边的老鹰石上,另一头拴在对岸的大马桑树上,再把做好的石笼铁爪锚用粗篾绳拴在每只翘脚船上,沉入河底固定浮桥。为了防止把桥架歪了,工兵连在岸上给每只翘脚船点上马灯,借助灯光校正桥轴线。在四周一片漆黑的夜晚,一盏接着一盏的马灯横贯在赤水河上,在当时来讲是一幅很壮观的夜景了。经过两晚一天的紧张作业,工兵连终于架好了浮桥,在此同时,工兵连的其他同志也分别在二郎滩和太平渡的九溪口、风溪口、老鸹沱等地顺利完成了架设浮桥的任务。

2月18日至21日,中央红军大部队通过浮桥第二次渡过赤水河,甩掉了敌人追兵。随后,毛泽东等领导人率领中央红军取桐梓,夺娄山关,重占遵义城,取得了长征以来的第一个大胜利。

波涛滚滚热血腾,浴血川黔硝烟散。往事不再,但山河为证、岁月有名。太平渡见证了红军的绝处逢生,它是核心有力扭转乾坤之渡;太平渡见证了红军的群众路线,它是依靠群众军民同心之渡;太平渡见证了红军的激流勇进,它是不畏艰险敢于胜利之渡。

(作者单位:四川长征干部学院泸州四渡赤水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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